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環(huán)球滾動:自辦葬禮半月后,84歲獨(dú)居老人成網(wǎng)紅,“欠債上千元,但比結(jié)婚還高興”

本文來源:時代財經(jīng) 作者:王瑩嶺


(相關(guān)資料圖)

“葬禮”結(jié)束一周后,張老漢家里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。

“他是外地人,開車來這里要三個小時,從網(wǎng)上看到我后就想來家里看我?!睕]有“通網(wǎng)”的張老漢,這才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這么火了。

2月27日,在安徽亳州渦陽縣趙屯村,84歲的張老漢為自己舉辦了一場“葬禮”。他穿著壽衣,坐在棺材上,由貨車?yán)诖謇镅灿危涇嚽懊嬗腥舜抵鴨顓?。本村和鄰村的上百個村民都趕來看熱鬧,“過年村里搭臺子唱戲,都沒那么多人看?!?/p>

“葬禮”的盛況被圍觀的村民拍成視頻,張老漢“火”到了熱搜上,連外地的陌生人,都趕來看望和拜訪這個“奇怪的老人”。

在十里八鄉(xiāng),他也成了“傳聞中的張老漢”?!八翘绣X了,閑的”“他自己住,太孤獨(dú)了,想熱鬧熱鬧”“老人家思想真超前,和別人都不一樣”“活著辦葬禮,太鋪張浪費(fèi)了”……

“葬禮”過后,村莊之內(nèi),張老漢的生活回歸了平靜,他又一頭扎進(jìn)了農(nóng)活里,熱鬧和流言都被隔在了虛擬世界。

“我就是一個普通農(nóng)民?!睆埨蠞h的生活和傳聞不同,也并沒有那么“前衛(wèi)”。提到年齡,他會告訴別人,他今年85歲而不是實際的84歲,“‘七十三、八十四,閻王不來自己去’,這是要避諱的數(shù)字。”同樣,說起“葬禮”,張老漢還說他不僅是因為孤獨(dú)。

張老漢的“葬禮”。圖源:視頻截圖

一年的莊稼錢買一口棺材

“他拎著一袋牛奶和一袋蛋糕來家里,看看我的相貌,也見識見識我的棺材。說我的棺材是石頭的,多稀罕,以前都沒見過?!?/p>

為了迎接遠(yuǎn)道而來陌生人,張老漢把自己二十平米的瓦房收拾得干干凈凈,還換下常穿的棉襖,穿上“壓箱底”的黑色皮衣,戴上了一頂幾年前在集上淘來的黑色紳士小禮帽,“就像魔術(shù)師的帽子一樣,可洋氣咧!”

回想“葬禮”當(dāng)日,村里的熱鬧還歷歷在目。張老漢穿著一身藍(lán)底金紋的壽衣,躺在一口棺材上,一輛貨車載著他和棺材在村莊的道路上巡游,前方有人在敲鑼打鼓、吹嗩吶,車后跟著來自本村和鄰村的觀眾們。看著游街的貨車,村民們納悶,“我昨天還見到張老漢,怎么就死了呢?”張老漢于是坐起來,笑著和他們打招呼。

描述起當(dāng)時的盛況,張老漢說,“太高興了。”這些天來,“葬禮”的熱鬧從村莊里延續(xù)到了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,“村里人看到我,都會沖我豎起大拇指,‘張老漢,你成網(wǎng)紅啦!’?!?/p>

連張老漢的兒女也是在從網(wǎng)上的視頻里才得知父親的“葬禮”。兒女的擔(dān)憂開始蔓延,“你咋買個棺材呢?是身體哪里不好了嗎?”張老漢在電話里回答,“身體沒問題,我很好?!眱号终f,“辦這個干啥,花這么多錢,多買點(diǎn)吃的不好嗎?”最后,兒女問,“那你高興嗎?”張老漢說“高興!比結(jié)婚還高興!”

為了辦“葬禮”,張老漢花5000元買了一口雕龍畫鳳的石頭棺材,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,其他的壽衣錢、吹嗩吶錢、請客吃飯錢都是賒賬,欠了幾千的“外債”,“他們都知道我,愿意讓我賒賬,等麥子收了再還給他們。”

張老漢一個人管著自家門前的兩三畝地,種著麥子、黃豆、玉米,一年下來收入不到五千,這支撐起張老漢的全部開銷,“我一年就花這些錢,不會再要兒女的錢了,自己種地,減輕他們的負(fù)擔(dān)?!?/p>

以前,張老漢的兒女每個人一年會給500元贍養(yǎng)費(fèi)。兩年前,老伴去世后,張老漢就不再問兒女要錢了,“村里因為給老人錢,十家有八家都吵架生氣,我不想讓我們家也這樣?!?/p>

在農(nóng)村,張老漢的衣食住行幾乎不用花錢,但他患有腦梗和心衰,每個月需要花五六百的醫(yī)藥費(fèi)?!霸岫Y”辦完后,張老漢的生活更拮據(jù)了,“如果買藥錢不夠,我就再去找鄰居借,不告訴兒女,怕他們擔(dān)心?!?/p>

用種莊稼一年的錢買棺材,又欠下幾千的外債,即使這樣,張老漢還是覺得這場葬禮很“值”,因為他辦“葬禮”不僅是為了排解孤獨(dú)。

一畝地和一件“大事”

“老牽掛著這塊地,睡覺也想著,吃飯也想著,都快神經(jīng)了?!币粔K自家門前約一畝的坑邊地讓張老漢和鄰居爭了快6年,幾度鬧上法庭。

中國裁判文書網(wǎng)顯示,張老漢和鄰居的糾紛在2018年5月被第一次立案,張老漢在訴訟請求中寫到,“1999年,我在“三荒四邊”拍賣大會上買下了自家門前的坑,但是鄰居在2017年3月份就強(qiáng)行霸占坑邊,填土種植棉花?!辈贿^,因為證明材料不全,張老漢多次上訴,一直未能勝訴。

“把地要回來”成了張老漢最大的牽掛,為了這塊地奔走,也成了張老漢的日常。

“讓鄉(xiāng)親們都關(guān)注到我、關(guān)注到這塊地的事”張老漢覺得這是最后的辦法。于是,他想到買來一口棺材,想在村里引起一定的“轟動”,“我本來想買了放家里,幾個和我熟的村民說,你要讓大家都知道,就得出去溜一圈,還得敲個響,大家就琢磨著,舉行一個活人的‘葬禮’?!?/p>

“我們這里很多人會提前買棺材,稱為‘喜棺’,但辦成葬禮還在村里巡游的,我是頭一個?!鞭Z動超出了張老漢的想象,“本想在村里形成一個大事,沒想到一下全國人都知道了?!?/p>

這塊一畝的地是84歲的張老漢為五六十歲兒女“養(yǎng)老”做的打算,“等他們老了,總是要回來的。我一直住的是瓦房,地要是要回來了,想蓋一座二層小樓,他們回來了才有地方住,有了房子,孫子輩也才好結(jié)婚?!?/p>

張老漢有四個兒子,一個女兒,孫輩有七個孩子。大兒子、二女兒、四兒子都在青海格爾木,小兒子在廣西玉林,“他們不識字,只能出點(diǎn)勞力打零工,幫公司買菜、送貨,自己的日子也苦,我看著也難受,不忍心找他們要錢?!眱号?,唯有三兒子留在村里,一輩子沒結(jié)婚,“我和媳婦都指望著他養(yǎng)老。”

兩年前,張老漢的老伴因為糖尿病和腦血栓去世,不久后,55歲的三兒子又查出了肺癌,半年后,在去年4月去世了,“三兒子和我最親,他走之后,我感覺非常孤獨(dú),心里很不安?!?/p>

張老漢的家里,驟然沒了聲音,變得冷冰冰的,“那時候一進(jìn)家門就發(fā)懵,心跳加快,心里說不出的難受,出門之后才能暫時忘掉這種感覺。”頭幾個月,張老漢往往一大早就出門,哪里人多往哪里去,逛超市、坐車去鎮(zhèn)上、在村里坐著聊天,直到晚上睡覺才敢回家。

幾個月后,才慢慢緩了過來,“現(xiàn)在不怕自己住了,白天看看電視,或者坐車去鎮(zhèn)上玩,傍晚再到地里干活?!敝皇牵瑥埨蠞h還是喜歡穿著三兒子以前的衣服,“這樣感覺很親切?!?/p>

張老漢盼著,幾年后,大兒子就會回鄉(xiāng),熱鬧的家也會重新回來,“大兒子已經(jīng)61歲了,他的腰上有殘疾,是個‘羅鍋腰’,再干一兩年也干不動了。”

而這種對兒女歸根的期盼,張老漢很少和兒女提及,“不催他們趕緊回來,還是在外面掙錢日子好些,等也到七老八十干不動了,再回來?!?/p>

在他的印象里,這座“老掉”的村子,只能留住“老掉”的人,“我們村分三個片區(qū),有三千多口人,我們這個片區(qū)有一千多口人,留在村里的老人就有五六百個。我這一排房子,沒有一個年輕人?!?/p>

外出務(wù)工是當(dāng)?shù)厝说某B(tài),安徽亳州是典型的人口流出型城市,而張老漢所在的渦陽縣,2021年末全縣戶籍人口173.45萬人,常住人口僅為117.3萬人,有近60萬人口外出務(wù)工。

讓張老漢高興的是,“葬禮”過后,他和兒女的聯(lián)系更緊密了,“他們好像能體諒我的孤獨(dú)了,平時一兩個月才打一次電話,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,還說想讓我到青海去,但是我心臟不好,青海是高原空氣稀薄,去不了?!?/p>

提到在廣西的小兒子,張老漢說,“更不能去了”“他最困難,小孫子也還沒結(jié)婚,正是需要錢的時候,要是都來養(yǎng)活我了,怎么找老婆、怎么蓋房子?”

一次“死亡”的體驗,讓張老漢短暫地嘗到了熱鬧的滋味,“親身體驗了一次,覺得死這件事也就是這樣了。想到我去世后,也是這樣的場面,只是后面跟著的是自己的子孫們,就覺得這輩子還是很圓滿的?!?/p>

而真正的熱鬧和團(tuán)圓,張老漢還在繼續(xù)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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